异才钟间气,昭代出名臣。俎豆勤为习,文章早致身。
探花年最少,中的士咸宾。抽史三长著,摛词五采新。
丰城初得剑,郢匠巧持斤。鸣佩趋丹陛,含香侍紫宸。
大官分御膳,中厩给翔麟。玉笋联班近,金莲送院频。
青宫推辅导,黄阁掌丝纶。奉使逾辽左,张旃誓海滨。
皇华明赐服,畅毂被文茵。劳赠能加敏,咨询更绝伦。
赋诗惭译史,仗节耸夷人。肃慎遥修贡,扶馀悉效珍。
年劳将进秩,策免竟罹屯。朔漠兵戈老,边城睥睨春。
圣情怜久故,恩诏起沉沦。浩荡乾坤德,生全造化仁。
南宫司礼乐,北斗筦喉唇。出纳惟王命,枢机秉国钧。
小心如履薄,大议独垂绅。蚀壁俄惊月,骑箕忽在辰。
徒歌引虞殡,何处驾尻轮。嗣子停分直,交朋忆饮醇。
魂招嗟不返,兰槁尚谁纫。伊昔歆高谊,常图谒后尘。
荆州那尔识,蒿里贲吾亲。拜惠谋通刺,闻丧泪满巾。
买丝空欲绣,絮酒奈无因。落日悲风里,哀吟寄一颦。
西南山水,惟川蜀最奇。然去中州万里,陆有剑阁栈道之险,水有瞿塘、滟滪之虞。跨马行,则篁竹间山高者,累旬日不见其巅际。临上而俯视,绝壑万仞,杳莫测其所穷,肝胆为之悼栗。水行,则江石悍利,波恶涡诡,舟一失势尺寸,辄糜碎土沉,下饱鱼鳖。其难至如此。故非仕有力者,不可以游;非材有文者,纵游无所得;非壮强者,多老死于其地。嗜奇之士恨焉。
天台陈君庭学,能为诗,由中书左司掾,屡从大将北征,有劳,擢四川都指挥司照磨,由水道至成都。成都,川蜀之要地,扬子云、司马相如、诸葛武侯之所居,英雄俊杰战攻驻守之迹,诗人文士游眺饮射赋咏歌呼之所,庭学无不历览。既览必发为诗,以纪其景物时世之变,于是其诗益工。越三年,以例自免归,会予于京师;其气愈充,其语愈壮,其志意愈高;盖得于山水之助者侈矣。
予甚自愧,方予少时,尝有志于出游天下,顾以学未成而不暇。及年壮方可出,而四方兵起,无所投足。逮今圣主兴而宇内定,极海之际,合为一家,而予齿益加耄矣。欲如庭学之游,尚可得乎?
然吾闻古之贤士,若颜回、原宪,皆坐守陋室,蓬蒿没户,而志意常充然,有若囊括于天地者。此其故何也?得无有出于山水之外者乎?庭学其试归而求焉?苟有所得,则以告予,予将不一愧而已也!